院中许久都不再传出任何声响,彦小七心中虽然颇多疑惑,但还是拉着安田的衣袖想回去避一避。
房门蓦地被大力打开,四公主大步从里面走去,经过彦小七的身边,依旧不忘狠狠的瞪上一眼。
这一眼也好熟悉,怎么办?她还是想不起来。
“你们怎么在门口?”
羲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前,偷听被抓包,彦小七拉着安田只能吃吃的傻笑。
“进来。”
羲煜的目光从彦小七抓在安田衣袖上的手旁扫过,不禁瞪了她一眼。
怎么都喜欢瞪她!彦小七郁闷的收回手臂,抬手不自在的在鼻子上揉了揉。
“师傅,我带安田过来拜会你。”在外人面前,彦小七自认是很给羲煜脸面的,她快步的走了进来,又从杂物间找来扫把将那一地的碎瓷片收在篓子里。
安田看着彦小七流畅又自然的动作,做徒弟的还要负责给师傅的住处做扫洒?她的日子没有她说的那般轻松自在吧。
心下了然的安田原本的犹豫不决瞬间转为坚定,这一世他坚信自己可以给她想要的安稳和恬淡。
回去,回去就去说服母亲去永安侯府提亲。
“时辰不早,去把午饭做了,我今天想吃鱼。”见彦小七忙活完,羲煜从房中又取出一套茶具,摆在石几上,头都不回的指挥着彦小七。
吃鱼吗?彦小七的视线落在院中的大木盆中,那原本是羲煜沐浴用的。。。
“想吃什么口味?清蒸、红烧、还是片成鱼片涮锅子?”彦小七挽起袖子捞出最肥的一条。
“涮锅子吧,今天天气好,正适合摆在院子里。”
“好,涮锅子得多来一条才行。”
两人很随意的就将午饭商量好,如同之前的每一日那般,完全没给安田一句插嘴的机会。安田就这样内心咆哮着看着‘被虐待’的彦小七,拎起菜刀,朝着鱼头狠狠地拍下。
“小七动作还算快,用过午膳再回去吧。”羲煜的目光在安田手指上的红线处扫过,系于指尖的都是命定姻缘,他这样一再阻拦对还是不对?
“一直是她来做三餐吗?”安田有些不可思议,只觉得这半天里受到的惊吓有点多。
羲煜难得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,她叫嚣着要顿顿都吃肉,当然需要她自己来做。
难掩的心疼在胸口处泛滥,虽然彦小七的手艺很好,中途就又叫了羲煜去打下手,帮着削鱼片,但这一顿饭他还是吃的有些不知味,草草用了几口,就找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去。
“他怎么怪怪的?”彦小七收拾着碗筷,看着锅中还剩了几块鱼肉,舍不得倒掉的捞了出来,摸了摸滚圆的肚皮,还是咬着牙填在了嘴里。
这种问题去问羲煜只会无解,她也没指望羲煜会回答她,大致收拾了一番,就准备回小院去睡午觉,这具身子还处于长身体的阶段,她是能吃又能睡。
“东侧厢房,昨天无涯他们已经收整出来,你可以过去休息。”手持书卷,羲煜连头都没回,只对她突然说着这样一句。
厢房?放着好好的正房不睡,她干嘛要睡厢房?彦小七很不配合的摆手:“不用了,回去很近的,我睡醒再过来。”
“进去吧。”不容拒绝的声音再次响起,彦小七很是郁闷的脚尖打转,耷拉着肩膀朝着东厢房走去,怎么一个两个的,都这样怪怪的。
半月过去,彦小七好吃好睡的脸都开始撑圆。
春和日丽的清晨,在观内弟子、赵书、老太太等亲人人的观礼下,她正式完成了拜师典礼。
羲煜依旧是一身玄衣,站在道坛之上,任由观内所有弟子参拜,彦小七换上了全新的弟子袍服,所有头发根根挽起,带上象征身份的道冠,双手拢在小腹前,静静的等待着属于她的时刻。
她的心头虽然依旧带着迷茫,但她也知道,不管是否会有来世,这一刻她稳步走向的那个每一世都会带给她帮助和安康的人,她需要牢牢记在心底,并,永远心存感激。
“弟子静和拜见师傅。”少女手托茶碗,带着最真诚的心缓缓拜倒在这春日的清风之中。
羲煜看着伏在脚边的少女,云水秋木他们当年收徒时,也是如同他此时这般心情吗?压下略显凌乱的思绪,他抬手接过茶碗,一缕无形的丝线凭空生成,牢牢牵引在二人之中。
拜师奉茶,聆听先祖流传下来的教诲,道坛之下几代的弟子,全部盘腿坐在蒲团之上,放声诵读,在这低沉带着回声的训诫里,彦小七只觉灵台处一片清明,隐约中可见一枚树叶附在神魂之上,遮挡住大部分心神,让她无法查看。
她想在集中心神去看,身子却是一颤,心神被挤出,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却是再半点也摸不到。
她试了几次都不得法门,只能按下心中的疑虑。训示结束,她起身再次对着羲煜叩拜,完成拜师礼的最后一步。
礼成钟声悠扬的响起,坐在台下的赵书望着台上青衣束发的彦小七,心中自豪有之,担忧有之,为难也有之。
在府中原本如隐形人一般的七丫头,突然得入贵人眼,这于整个侯府而言都是天大的好消息,就是他的父亲,永安侯前几天还特意叫他去书房说起彦小七的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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