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,“公主这可有车驾?”
六公主忙点了点头,“满菊已经将宫车套好了,便在殿门外等候,大表姐,我这便带你过去”
宫车一路都在疾弛,上下颠簸,犹如沈棠的心一般,焦躁无比,不得安定。
终于,安远侯府到了。
沈棠刚下宫车,便看到碧痕那张满是焦急的脸,她急急地问道,“人在哪里?怎么受的伤?有多严重?”
碧痕略有些犹豫,但一对上沈棠那凌厉的眼神,便不由说道,“人就放在松涛院二少爷的屋子里,听说是在西山打猎的时候,本想要猎一头野豹,谁成想竟然中了误箭,伤到了左肩,都穿了过去,血流如柱,人已经昏过去了,看上去很是严重。”
沈棠的心不由提得更紧了一些,虽然左肩并不是要害,但箭都穿了过去,想来这伤势是极其严重的,若是一个弄得不好,左臂彻底废掉,也不无可能。
若是别人,也就罢了,但榕儿不可以。
学武的人,每一个臂膀都是有用的,左臂若是废了,那武艺就要大打折扣,这是一向心高气傲的榕儿所不能承受的,也是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所不能承受的。
沈棠想着,心中不由更着急了,她一边疾步前行,一边吩咐道,“碧笙,快去将我的药箱拿来,还有铁箱里的补血丹,师傅赐给我的短刀,一并都带了过来,要快!”
松涛院的门口,聚集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家仆和婆子,还有人在不断地指指点点,沈棠看了心中越加惊疑不定了,她急匆匆的脚步越加急切,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一般,冲了进去。
这时,文绣一脸担忧地迎了出来,“大小姐,您总算是回来了,二少爷都念叨了好久了!”
沈棠微微一愣,“二少爷……念叨?”
文绣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,“是啊,二少爷可是急死了,进进出出了好几回,盼您盼得都快急怕了,方才宋公子唤他进去,也不知道里头又怎么样了,他这才急急地又回转进去了的。”
沈棠越发狐疑了,她犹犹豫豫地问道,都快有些语无伦次,“二少爷不曾出事?不是说二少爷的左肩受了重伤吗?难道不是二少爷受了伤?”
文绣睁大了一双眼,等慢慢地回味了过来,忙摇头解释道,“不是二少爷!二少他不曾受伤。”
沈棠一愣,若里头躺的,不是榕儿,听起来似乎也并不是宋青禹,那又是谁?
这时,沈榕听到院中的响动,跑了出来,一见是沈棠,连忙将她拉了进去,他语调急切,带着一丝颤抖和害怕,“姐姐您总算是回来了,快,快进来看看他,他流了那么多血,是不是快要死了?”
沈棠被弟弟强拉着进了内室,一见到床上躺关的那人,顿时窒在了原地。
怎么……会是……他?
第一百零六章 世子
那肩头的箭,高高地立着,像一座碑,让人触目惊心。
榻上的男人,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,一点知觉也无,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,嘴唇更是白得如同结了霜一般。
他的左袖早已经让人给撕了开来,露出洁白而细腻的肌肤来。
但这洁白却让伤口处不断涌出的血迹显得越发对比分明。
箭头的四周,用纱布厚厚地裹了一圈,用来阻止这延绵不断冒出来的血迹。但饶是如此,仍旧不断有新鲜的血迹涌了出来,将这雪白的纱布染成红色。
他身下浅紫色的锦袍,早已经被鲜血浸湿,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,斑驳凌乱,就像冬日里最后一枝残梅,凋零而脆弱,仿佛一不小心,就会消逝而去一般。
沈棠的心猛烈地跳动着,乱成一团。
这张如同皎月一般的脸,虽然只见过数次,但每一次却都让她印象深刻。般若山上的奋力一推,安远侯书房内的故作傲慢,景和宫门外的机锋凌厉,青凤楼下的着力相拥,以及现下的蒙受苍白虚弱,往事一幕幕地在她也脑海内回映。
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,一把将手指抵在他的脉博之上,凝神听了一会,脸上的表情越见凝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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