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烨也听出觉罗氏的意思,他侧头看向小表妹,见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,笑呵呵的看着自己,不由得笑了出来,“郭罗妈妈,我不怕的。”
觉罗氏与佟图赖几十载夫妻,如今其中一人突然辞世,带给她的打击是无法想象的。然后,做为一家的主母,她只能挺起腰背,打点着丈夫身后的所有事务。所幸,她的两个儿子都不错,一直以来兄弟和睦,就连两个媳妇间相处的也颇为不错。
虽说儿子媳妇孝顺,可毕竟他们已经长大成人,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,在佟图赖出征的夜晚,陪伴自己的母亲。觉罗氏这段时间白天还好,一到晚上不免彻夜难眠。今天,有了外孙和孙女的陪伴,夜晚似乎也不那么凄凉了。
当天晚上,玄烨和毓秀睡在了觉罗氏外间的暖阁里。觉罗氏半夜起来,坐在床边,看着相拥而眠的小儿女,心下一片柔软。
“主子,看看三阿哥和咱们秀姐儿相处得可真好。”觉罗氏的陪嫁丫头杨氏扶着自己的主子,轻声的说道。
觉罗氏叹了口气,“皇家的媳妇不好当啊,看看咱们家的娘娘,我不忍心再让秀姐儿去遭那份罪。”
“叹……”提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姑娘,杨嬷嬷也叹息了一声,不再言语了。
第二十六章
第二十六章
佟图赖去世之后,佟家关门守制,从佟国纲到佟国维,兄弟两人轻易不出门,只在家中读书、习武,顺便教导一下儿子。朝堂上、后|宫中的事情都和佟家暂时扯不上太大的关系。
毓秀便在这样安静的氛围内慢慢的成大,学满、汉语言、从四足着地的爬生动物进化到两脚走路的小小肉团一个。
佟图赖过世之后,觉罗氏便从佟府正院搬到了东路的一处大院子里,把家正式交给了大儿媳妇瓜尔佳氏掌管,赫舍里氏从旁协助。不过,佟国纲和瓜尔佳氏并没有搬进正院,依然还住在自己原来的院子里。
觉罗氏把家正式交给两个儿媳妇之后,每日里清闲很多,于是和赫啥里氏商量,把毓秀抱到自己身边来养着。佟国纲的儿子鄂伦岱却没有一同养在觉罗氏身边,因为老太太觉得男孩子还是由阿玛教养比较好,没得跟着内宅的妇人,养得像小姐似的。
值得一提的是,佟国纲的妾侍在年前便有了身孕,于顺治十五年八月产下一女,是为佟家的二姑娘,毓秀终于不再是佟府里一枝花了。
日子过得不紧不慢,毓秀每日里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满语的学习上,汉语原本就是她会的,自然不用费多少心。觉罗氏欣喜于小孙女的聪慧,不过二岁多的孩子,汉语、满语同时学习,居然不会弄混了。她兴奋的和儿子、媳妇提到此事,不无炫耀的道:“咱家秀姐儿真聪明,难为她小小的人儿,满汉语同时学习,居然一丝不错。更难得的是,口齿清晰、吐字清晰。我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八旗亲贵家的孩子,不说丫头,就是小子都难得见如此灵秀的。”
佟国维见母亲如此夸赞自己的女儿,得意之作,故作谦逊道:“她才多大个小东西,哪里值得额娘这般夸张。往后日子长着,谁知道她日后是个什么样。”
毓秀本来被觉罗氏夸得小脸抬得高高的,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。待听到便宜爹如此说她,嘟嘟小嘴,扭过头去不理他。讨厌,姐姐长大以后也会很聪明的。
佟国维原还不知道自家闺女生他的气了,见女儿生得粉雕玉琢的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瞅瞅西看看,说不出的灵动可爱,不由得动了爱女之心。他冲着妻子怀里的女儿伸出手,“秀儿,让阿玛抱抱。”
毓秀撇撇小嘴,把脸扭开了。
对面坐着的佟国纲见状,“嗤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“二弟,让你说侄女,如今生气不理你了吧。”
赫舍里氏也觉得女儿这模样有趣,她低头把女儿从自己怀里挖了出来,刮刮她的小鼻子,“小东西,现在就会放刁了。”
毓秀咧着小嘴冲她笑得欢,“额娘。”嫩嫩的娃娃音直让人疼到心里去。
“秀儿,叫阿玛。”佟国维逗着女儿说话。
毓秀很有骨气扭过小脸,冲着佟国纲道:“阿牟其,抱抱。”
佟国纲冲着弟弟大笑出声,示意奶娘把小姑娘抱给他。佟国维拉拉女儿的小辫子,“小丫头,果然像你额娘的说的,现在就会放刁了。”
毓秀伸出小爪子拍着他的大手,娇娇的道:“阿玛坏,揪秀儿的辫子。”一面努力憋红了小脸,可怜兮兮的对觉罗氏撒娇告状,“玛嬷,阿玛欺负秀儿。”这姑娘,撒娇卖萌的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,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。
觉罗氏笑着接过她,宠爱的亲亲小脸,“阿玛坏,咱们秀儿不理他。”
“额娘,听说陛下已经打定主意,要再废了现在的皇后。”笑闹过后,佟国纲率先说道。他们今天得到这个消息,才会在下午就过觉罗氏院里来详谈。
觉罗氏拿着个布老虎逗着怀里的孙女玩,头也不抬的道:“废了这个,还有下个蒙古女人。谁知道科尔沁会再送个什么样的贵女过来,要是个张扬的,还不如将就着现在这个呢。”
“额娘,听说皇上的意思是要立满州贵女。”佟国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。
觉罗氏微抬起头,平淡的扫了他一眼,“就是立满洲贵女也是便宜了董鄂家的丫头,我只求着咱家娘娘能得个正经的封号,别再是个庶妃就行了。”
提到董鄂氏,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,如今谁都知道,顺治帝有多宠爱皇贵妃,为了她申斥了皇后好几次,甚至连太后的面子都给卷了。如今闹着废后,还不是打算着把皇后的位置让出来,好讨病秧秧的董鄂妃欢心。
半晌儿,觉罗氏淡淡的道:“咱们如今守着孝呢,少和他们那些人搀和。再说,废后,也得看皇太后许不许。那些宗室子弟和亲贵大臣们心都不齐,还能斗得赢皇太后。”最后一句话,隐隐有些讽刺的意味在内。
毓秀手里摆弄着布老虎,其时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。觉罗氏最后的总结,让她心里暗暗叫好,姜还是老的辣,看看她这世的便宜奶奶,看得多透。
佟国纲皱了皱眉头,“额娘,这次的事许是能成。”
觉罗氏抬头看他,连毓秀也同样眨着眼睛盯着佟国纲。他沉吟了一下,“听说,鳌拜大人对此事也是赞同的。”
“鳌拜?”觉罗氏细细的细量了一回,“如果他也站在皇帝那边,这废后的事,却是有八成准了。”
吔吔吔,鳌拜是谁她知道,不过史书没写他这么厉害啊?连废皇后这事,有他插手都十拿九稳的,而且还在满洲各家里面,声誉如此之高。难道是历史书也被合谐过了?毓秀托着下巴,觉得好迷惘。自她重生以来,偶尔听闻到的关于鳌拜的事情,都和她认识里的不一样。以前听过就忘了,因为她对顺治朝的历史真的不太通,最初能知道鳌拜此人,还是托了金大侠的福,一部《鹿鼎记》让她对于康熙初年的历史名人有了个大概的印象。其时要说最熟的,莫过于康熙中期以后的历史,她对康熙本人的 和他的儿子、以及他儿子的女人更为熟悉。
当初啃清史的时候,她就只对康、雍、乾三朝的最了解了。不对,应该说她对于这几位的妃子、儿子更发解。不过那都是上大学之前看过的书了,看得时候挑着看,大学时又喜欢上的大唐和大宋,毕业之后,偏偏爱了上魏晋南北朝,清史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那个旮旯里去了。还能大概记得一些事情,已经算得上记忆不错了。她再一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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