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、马吉和穆利根。
神话中的工匠。长得像鹰的人。你飞走了。飞向哪里?从纽黑文到迪耶普,统舱客。往返巴黎。风头麦鸡。伊卡洛斯。父亲啊,帮助我吧。被海水溅湿,一头栽下去,翻滚着。你是一只风头麦鸡,变成一只风头麦鸡。
贝斯特先生热切地、安详地举起他的笔记本来说:
“那非常有趣儿。因为,要知道,在爱尔兰传说中,我们也能找到弟兄这一主题。跟你讲的一模一样。莎士比亚哥儿仨。格林里也有。要知道,那些童话里,三弟总是跟睡美人结婚,并获得头奖。”
贝斯特弟兄们当中最好的。好,更好,最好。
公谊会教徒-图书馆长来到旁边,像弹簧松了似的突然站住了。
“我想打听一下,”他说,“是你的哪一位弟兄……假若我没理解错的话,你曾暗示说,你们弟兄当中有一个行为不轨……然而,也许我理解得过了头?”
他察觉到自己失言了,四下里望望大家,把底下的话咽了下
去。
一个工役站在门口嚷道:
“利斯特先生!迪宁神父要见……”
“澳,迪宁神父!马上就来。”
他立刻把皮鞋踩得囊囊响,随即径直走了出去。
约翰·埃格林顿提出了挑战。
“喂,”他说,“咱们听听足下关于理查和爱德蒙有何高见。你不是把他们留到最后吗?”
“我曾请你们记住那两位高贵的亲族——里奇叔叔和爱德蒙叔叔,”斯蒂芬回答说,“我觉得我也许要求得过多了。弟兄正像一把伞一样,很容易就被人忘记。”
风头麦鸡。
你的弟弟在哪儿?在药剂师的店里。砥砥我者,他,还有克兰利,穆利根。现在是这帮人。夸夸其谈。然而要采取行动。把言语付诸实践。他们嘲弄你是为了考验你。采取行动吧。让他们在你身上采取行动。
风头麦鸡。
我对自己的声音感到厌烦了,对以扫的声音感到厌烦了。愿用我的王位换一杯酒。
继续说下去吧。
“你会说,这些名字早就写在被他当作戏剧素材的纪年记里了。他为什么不采用旁的,而偏偏采用这些呢?理查,一个娘子养的畸形的罗锅儿,向寡妇安(姓名有什么意义?)求婚并赢得了她——一个婊子养的风流寡妇。三弟——征服者理查,继被征服者威廉之后而来。这个剧本的其他四幕,松松散散地接在第一幕后面。在莎士比亚笔下所有的国王中,理查是世界上的天使中他唯一不曾怀着崇敬心情加以庇护的。《李尔王》中爱德蒙登场的插话取自锡德尼的《阿卡迪亚》,为什么要把它填补到比历史还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去呢?”
“那是威尔惯用的手法,”约翰·埃格林顿辩护说,“我们现在就不可能把北欧神话和乔治·梅瑞狄斯的长篇小说的摘录连结在一起。穆尔就会说:‘这有什么办法呢?’他把波希米亚搬到海边,让尤利西斯引用亚理斯多德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斯蒂芬自问自答,“因为对莎士比亚来说,撒谎的弟兄、篡位的弟兄、通奸的弟兄,或者三者兼而有之的弟兄,是总也离不开的题材,而穷人却不常跟他在一起。从心里被放逐,从家园被放逐,自《维洛那二绅士》起,这个放逐的旋律一直不间断地响下去,直到普洛斯彼罗折断他那根杖,将它埋在地下数噚深处,并把他的书抛到海里。他进入中年后,这个旋律的音量加强了一倍,反映到另一个人生,照序幕、展开部、最高潮部、结局来复奏一遍。当他行将就木时,这个旋律又重奏一遍。有其母必有其女。那时,他那个已出嫁的女儿苏珊娜被指控以通奸罪。然而使他的头脑变得糊涂、削弱他的意志、促使他强烈地倾向于邪恶的,乃是原罪。照梅努斯的主教大人们说来,原罪者,正因为是原罪,尽管系旁人所犯,其中也自有他的一份罪愆。在他的临终遗言里,透露了这一点。这话铭刻在他的墓石上。她的遗骨不得葬在下面。岁月不曾使它磨灭。美与和平也不曾使它消失。在他所创造的世界各个角落,都变幻无穷地存在着。在《爱的徒劳》中,两次在《皆大欢喜》中,在《暴风雨》中,《哈姆莱特》中,《一报还一报》中——以及其他所有我还没读过的剧作中。”
为了把心灵从精神的羁绊中解放出来,他笑了。
审判官埃格林顿对此加以概括。
“真理在两者之间,”他斩钉截铁地说,“他是圣灵,又是王子。他什么都是。”
“可不是嘛,”斯蒂芬说,“第一幕里的少年就是第五幕中的那个成熟的男人。他什么都是。在《辛白林》,在《奥瑟罗》中,他是老鸨,给戴上了绿头巾,他采取行动,也让别人在他身上采取行动。他抱有理想,或趋向堕落,就像荷西那样杀死那活生生的嘉尔曼。他那冷酷严峻的理性就有如狂怒的依阿古,不断地巴望自己内心的摩尔人会受折磨。”
“咕咕!咕咕!”穆利根用淫猥的声调啼叫着,“啊,可怕的声音!”
黑暗的拱形顶棚接受了这声音,发出回响。
“伊阿古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啊!”无所畏惧的约翰·埃格林顿喊叫着说,“归根结底,小仲马(也许是大仲马吧?”说得对:天主之外,莎士比亚创造的最多。“
“男人不能?
https://www.cwzww.com https://www.du8.org https://www.shuhuangxs.com www.baquge.cc